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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利品
金軍/劉鼎漢將軍紀念館
本文收錄於劉鼎漢將軍之大戰詩集:碑,將軍時任陸軍99師297團上校團長。
--一九四四年十月,我們從敵後調到粵漢路上來。七日晚上,我團就在南京橋蔭田墟之線設伏。三更時分,日軍第三十四師團大部人馬通過,遭我全線襲擊。敵死傷狼籍,橫屍遍野,我奪獲大砲和戰馬。……
一匹火紅的戰馬
地走在伙伴的後面
像是一個犯法的罪囚
解來到我們的營房
我們圍攏在禾坪裏
像法官般地來審問
馬用明綠的眼睛來看我們
又豎起兩個尖耳前後的打聽
牠馱著一門笨重的大砲
全身是鐵鞍,是皮條,是麻繩
前胯被子彈擦傷了
四腿不是血穢,就是淤泥
「把砲卸下來呀--」像是一個法官的聲音
兩個伙伴,伸著粗黑的手
像馬戲團裏的武士們
向觀眾說笑著顯示自己的武藝
「這是九二式步兵砲
媽的,昭和十四年製造的
看來號碼是八八五
砲身,搖架,車輪全齊……」
這大砲在禾坪裏結合好了
也像是一個犯法的罪人
砲口的膛線擦光了
還有兩個轆轆的車輪
「發射了多少砲彈呀!你
滾過了多少的土地呀!你
災害了多少中國人的生命,你」
一個法官又像是在訊問
大砲對戰馬在凝視
彷彿是推諉,又在懺悔
而馬兒呢,便響動著前蹄
不安生地向著大砲嘶鳴
我們不用刑拷。也不用詛咒
像是原諒一個日本的士兵
「好好的喂養著這牲口吧
給牠的麥籽,給牠的草料」
把這門大砲繳了好啦
我們不希望得到獎賞
祇望這罪惡的東西
將來鑄成犁鋤和織布機……
大屋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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