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八二三砲戰
陸志家
陸志家將軍，字愷琛，浙江富陽人，砲戰期間擔任第九師上校副師長（砲戰時期擔任大二擔島守備指揮官）。
學歷：陸軍官校武漢分校軍士隊第一期、革命實踐研究院軍官訓練團第四期、陸軍指揮參謀大學正規班第九期、三軍聯合參謀大學第8期
經歷：排、連、營長、副團長、團長、副師長、師長、訓練中心指揮官、師長、副軍長
民國四十七年 四月三日，我奉令調金門第九師任副師長職，是日下午到金防部晉謁司令官胡伯公，即奉指示：「當面共匪企圖最近要向金門發動一次全面戰爭，其目的在奪取大二擔島，作為它進入聯合國之敲詐資本」。命職到師後即進駐大擔，平日指導工事構築，戰時指揮作戰，大二擔生活較苦，駐三個月由副師長夏超接換等諭。 四月四日 到烈嶼第九師向師長黃煜軒報到，並轉達司令官面諭事項。 四月八日 夜間由夏超兄陪我到達大擔島，守軍部隊係本師二十五團副團長黃履祥為大擔守備區指揮官，第一營營長洪智囊為副指揮官，部隊除第一營外尚配屬有步兵第四、 八兩 連，師工兵第三連，團四二砲一排，衛生排一，空軍高砲一排，各砲兵觀測官，海軍聯絡官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我到大擔後，每日督導構築工事，並將新構之工事位置，儘可能低伸到能在高潮時行水平，利用石縫不使暴露，以免匪砲破壞，（在砲戰期間凡新構之工事均未遭匪砲破壞。）國防部獲得正確情報，匪已有進犯準備，它在青島運抵廈門LVT一百艘，因此上級對大二擔之戰備督導較緊，國防部、陸總部後勤單位不斷派員到大二擔督導視察，幾乎每日有令、我雖不負行政接待事宜，但對長官和上級派來人之來接去送，應該參與，而凡來大二膽者之來往都在夜間。如無上級人員來之夜間必去海岸線查哨， 五月六日 夜十一時，我獨自一人要去北山查哨，被105高地海邊哨兵阻止，我問哨兵何以不准我去北山，哨兵答：上級有令，夜間南北山不准通行，鐵絲網進出口已上鎖，經我與副團長黃履祥通電話，他的答覆和哨兵所答一樣是奉令禁止，其用意怕中央沙灘有「水匪」設伏，這真是天大的笑話，疏忽到這種程度。據哨兵說，這裡連長以上人員，沒有一個夜間會出來查哨，只有你副師長經常會來，結果我還是去了北山查哨。這種夜間工作，日久已成習慣。我在大擔已駐滿三個月，應由夏超兄接換我，而我妻正正在高雄住院，有急電催我返臺處理，師長認為在夏超未接替我前，我可以先行離開，於 七月十二日 上午派成功隊小艇接我回烈嶼師部，並囑我辦理請假手續返臺休假。不料事與願違，就在這十二日夜間「水匪」摸上大擔北山103高地，幸被我守軍斑長發現，匪當即開槍射擊，擊傷我班長腿部後即逃走。司令官獲悉上情後，即查詢我在何處，夏超何以未去大擔？這對師長處境為難，而這時正是溫妮颱風過境，海上無法行動，延至 七月十八日 上午，司令官召見我，明示國際局勢和大二擔島在戰略上之重要性，而國防部已下令停止休假，要我仍回大擔，積極備戰等論。
七月十九日，我復回大擔島，遵照司令官指示，進行積極備戰工作，其重點在戰場心理之準備，及戰勝敵人之信心，和匪進犯大二擔之可能行動，使守軍官兵明暸本身職責之重要性。 七月二十日 召開戰備會議，我在會中講：一、轉達司令官指示：提高警覺、加強工事、積極備戰。二、匪可能行動：匪以猛烈砲火，向我大二擔行奇襲射擊，破壞我工事，殺傷我人員後行突擊登陸，奪取我大二擔。故自即日起全體官兵必須做到：（一）在心理上要能挨匪伍萬發砲彈和空襲燃燒之準備。（二）構工事以半數人在工事內休息，不得全部暴露在陣地上。（三）為防止匪砲奇襲之傷亡，開飯時不得在露天進餐。（四）南北山之部隊，不得相互支援構工，以免匪砲轟擊時無法返同自己陣地。三、三十九年七月二十六日，七五師史恆豐營僅三百餘人，守備大二擔島，在毫無工事裝備極差之狀況下，將犯匪一個加強營七百餘人，全部殲減。今我大二擔無論在兵力、火力、工事各方與當年相比，而能登陸之海灘，仍然有限，我們沒有不殲犯匪之理由，以提高官兵殲匪之信心。對如何防止匪砲襲擊和史恆豐營殲匪之經過，我親自到各陣地分別召集所有官兵予以說明，我們必須堅守陣地，殲匪於水際，達成任務。
在這炎熱天氣，以往下午開飯均在露天進餐。經我此次嚴格要求，不得在露天進餐一節，全體官兵頗不諒解，且有怨言，並有人罵我有神經病，但在 八月二十三日 下午正在工事內開飯時，匪砲向我大二擔奇襲，遍地落彈，北山衛生排一士官在井邊洗衣僅 三十公尺 跑不回去，當即陣亡。這第一羣匪砲對我傷亡輕微，此時官兵一致認為我之要求正確，奠定了勝利基礎。
自七月下旬以來，當面之匪徵集民夫積極構工，廈門島沿海匪砲兵陣地日有增加，每晚由廈門市開往曾厝垵、白石砲臺一帶之運輸車輛在百輛以上，浯嶼島亦有匪砲十餘門進入陣地，砲臺山夜間亦有車輛運補，有「水匪」五百餘人常在曾厝垵、白石砲臺附近活動，一該「水匪」自八月上旬開始夜間常到我大擔北山北端爛礁附近偵察，經我用探照燈照明後即回竄，由以上之匪情顯示，當面之匪隨時有向我進犯之可能了。
八月二十三日 下午六時三十分，我大二擔守軍官兵正在工事內進餐時，廈門白石砲臺、曾厝垵、胡里、砲臺山、青嶼、浯嶼、過山後，烟墩山各地之匪砲八十餘門向我大二擔行地毯式之猛轟，整個島上被匪砲火籠罩著，一遍昏天黑地，對各陣地之電話線路大部被毀，我在108 高地指揮所內，瞬間門窗均被摧毀，滿屋烟霧塵土，直到八時五分匪砲暫停為止，全島已瘡痍滿目，由於通信線路被毀，清查損失頗費時間，迄晚九時始查明，匪砲向我大二擔發射砲彈一九一一○發。我陣亡士兵二人，輕重傷十五人，我對這匪砲第一羣奇襲砲火，傷亡輕微，全體官兵經驗了這樣血的教訓。體會到奸匪手段之殘酷，今後之作戰，不需要我再作嚴格要求，他們自會作狀況處置。晚九時十分，將本島損失情形，分別向司令官、軍長、師長報告，本日我大小金門各島嶼均遭匪砲猛烈轟擊，金防部損失最重，但各級長官對我大二擔島守軍特別關懷，垂問甚詳，並予慰勉。
八月二十四日 上午七時匪砲開始向我大二擔發射五十餘發。下午六時三十分又開始猛轟我大二擔，同時白石砲臺匪大口徑要塞砲四門，向我大擔108 高地觀測所、指揮所射擊、破壞力甚強，這種砲彈落地爆炸之震動力非常難受。我即命北山四二砲二門向白石砲臺之匪砲陣地，各發射四十發，目睹有三十餘發落入匪砲陣地，當時濃烟沖天。自此以後該匪砲不再向我射擊。由此可見在戰場上對敵人要狠，才能制服。由於受到昨天之經驗教訓，今天匪砲雖仍猛烈，發射七仟餘發，清查損失，僅北山輕傷一人，真是萬幸。
自 八月二十五日 起，匪砲改變它向我射擊方式，匪以單砲專指向我各觀測所、碉堡行點目標直接瞄準射擊。我全島四個觀測所全被摧毀，暴露之碉堡，亦大部被毀。匪二十個砲兵連輪流晝夜不停向大二擔射擊，它這種此起彼落之射擊方式，使我砲兵無法制壓，夜間對我各碼頭、水井、交通要點行不定時不定點，羣火力射擊，它更用空爆彈射擊、妨害我搶修工事之各項活動，但我在夜間仍然要搶修工事，修復通訊線路、運送傷患、取水、派哨等活動。砲彈挨多了官兵們具有躲避匪砲之方法，如聞砲彈爆炸聲即行動，見匪砲發射時之亮光即躲避，這樣就可減少傷亡。
經數日匪砲猛轟後，凡在地表面上之廚房、水井、淡水機、倉庫、廁所、廣播站擴音器等，均被匪砲破壞殆盡。（兩位播音小姐，因不能工作於二十七日夜送回金門。）生活日益艱困，炊事戰士下班開班伙，缺水最嚴重，除飲水勉能維持外，洗臉、刷牙、洗衣、洗澡均斷絕，大小便必須在匪砲二分鐘之間隙中行之。原存倉庫中之食米，被匪砲擊破麻袋滿地是米，無水淘米，飯裡有泥亦只好吃下去，吃乾糧沒有水難以下肚，我靠花生米充饑，維持了一個月，官兵睡眠不足、營養不夠、體力日衰，是必然趨勢。今後如何維持精神體力，戰闘意志，是我各級幹部當前之急務。因此我常要求各連長振作精神、鼓舞士氣和弟兄們說說笑話，某日第八連排長在電話中很氣憤的向我說：他很久無水洗臉了，我向他說；「在戰場上臉愈打愈厚、碗愈吃愈小、筷愈吃愈粗，這是正常的現象，他聽了我這幾句話竟笑了。」
為了我們的戰鬧意志和精神表現，不惜任何代價，不顧如何困難，對國旗之升降必須維持，指定營部連派士官一人專負升降l08高地國旗之責。共匪以一門762口徑加農砲，專打我國旗，旗桿曾被打斷三次，繩索被打斷無法計數，國旗被打毀十七面，最後一面亦被打碎，破國旗 十月八日 交由國防部總政戰部第一處處長蕭政之帶同臺灣，現存國軍歷史館。
當面匪砲持續「白天打點」，破壞我工事，「夜間打面」，擾亂我行動，使我守軍官兵心身疲勞不堪，大家恨匪刺骨，並期待著匪速攻我大二擔，將匪殲滅於水際以洩憤，每日兩個漲潮期之高潮前一小時，是我們等待匪進犯之緊張時刻，但匪在海上毫無行動。
依據砲戰中匪已施展之各項手段判斷，匪實不敢亦無法進犯，諸如：匪以120口徑砲一個營向大擔中央沙灘之鐵軌砦行一週以上之破壞射擊，僅射斷二十五根，但仍有障碍作用，它未能徹底破壞一個缺口，匪船無法搶灘，又且自 九月五日 起，白晝以152口徑砲一門自早至晚射擊我北山103高地之突出部，夜間九時後「水匪」從爛礁方向接近，它企圖在該突出部突破我陣地之一點，再行擴張，但被我守軍發現，立即以火力阻止它接近，匪此種行動亦達一週以上，未能得逞。又 九月二十六日 匪以106口徑迫擊砲向我北山射擊黃燐彈空炸，遍地起火燃燒，燒毀北山四二砲彈藥庫一座，當時砲彈爆炸，震動甚烈，但我軍能沉著處置，應付危急。匪對大二擔之心戰攻勢，自砲戰開始就積極進行，如日夜喊話、空飄、海飄、射砲手段用盡，其內容大致是投降是生路，抵抗是死路。我們對上項匪之心戰品立即收集，除少數呈繳外，大部由指導員予以焚毀，不起作用。它又鑑於 民國三十九年七月二十六日 ，以一個加強營已登陸大擔島，被我守軍全部殲滅之教訓。我們自砲戰開始就禁用無線電通話，使匪無法獲知我大二擔之真實情報。如今大二擔島雖被匪砲破壞已無完土，但島上守軍寧靜不亂，國旗始終飄揚在高峰上，迫使當面之匪畏縮不前。
砲戰期問最感難處事項，有下列各項：一、我守軍目睹匪砲兵陣地暴露之砲位集中之匪兵向我射擊，我砲兵不能行有效制壓，影響官兵心理至鉅。 好在守軍部隊內部團結，縱有少數官兵口有怨言，亦在所難免。二、運補困難，大二擔島能靠岸之沙灘，被匪砲封鎖，初由師成功隊小艇運補，到九月下旬由LVT運補，但仍達不到需求量，計算到 十月十四日 所有儲存之乾糧吃完後怎麼辦，這是我最耽心之焦點。上級對我大二擔之運補亦很關心，特於 九月二十八日 派兩架飛機上午五時二十分飛臨大擔實施空投，因地區太小，大部投入海中或雷區，我守軍僅拾得四小包，為撿拾空投品第八連一士兵被雷炸斷一條腿，幸而共匪在 十月五日 夜暫停砲擊，得到運補機會。三、通信中斷：砲戰開始大部線路被毀，在地面敷設，前敷後斷，海底電纜亦時遭匪砲破壞，無論對上對下作任何狀況處置，要派人傳達增加傷亡。四、傷患不能適時後送，亦無安置處所，暫放三號碼頭附近之石縫裡，待船後送，真是於心不忍。九月中旬連續一週因氣候不良，無船接運，照料該處傷患人員。在往返行動中被匪砲擊中陣亡二人。五、對陣亡人員之處理更難，在被派釘棺木，挖墓穴人員均在露天進行，提心吊膽，而今日埋下土，明日又被匪砲打出土，（觀測官王自強就埋了幾次）。六、 八月二十六日 三號碼頭旁第二連第九班被匪砲擊中碉堡，堵塞洞口，經搶救僅救出三人均已重傷，尚有五人無法救出，且該五人業已死亡，又二擔202高地遭匪砲震塌洞口，一個總機班四人全被埋入，無法救出。
砲戰期間各級長官對我大二擔守軍官兵均極關懷，如司令官胡伯公副司令官劉鼎漢、張國英經常以電話垂問現況並加勉，駐金門師長胥立勛、林初耀亦來函慰問；參謀總長王叔銘通電傳令嘉獎； 蔣經國 先生 十月七日 到金門以親筆函一件：「內容大意為，大二擔守軍官兵在共匪砲火猛轟下能做到受傷不叫痛，挨餓不叫苦，充分發揮我革命軍人之戰闘意志和刻苦精神。」其函交由副軍長孟述美送來大擔島，並附送我電晶體收音機一個。凡奉到各級長官之函電， 總統蔣公之函電，均當即轉達全體官兵，這對士氣之鼓舞收效極宏，玆將重要函電恭錄於后：
八月三十一日 奉司令官胡上將轉奉總統蔣公慰勉電。大擔陸副師長○八二七、○八一五奇宜電：「胡司令官轉大擔陸副師長暨戍守大二擔全體官兵，數日來爾等在匪砲火猛烈攻擊下，沉著應戰，忠於職守，余至為慰。希繼續奮發革命精神，聚殲匪寇，中正電諭」。又司令官胡上將電：希轉所屬，仰體總統德意，堅定沉著，保持戰力，候機把握好時機，殲匪水際，以無負當前光榮之使命，副電第九師，胡璉○八三○、一七一○ 王瓏。」奉到上電後，當日下午六時，我大二擔全體官兵呈電：「總統蔣公，在各級長官領導下，誓死達成任務，保證戰勝敵人。」
九月三日 上午奉師長郝柏村少將通電：層奉參謀總長王○九○一、○九三五備箴電，奉總統面諭，金門連日砲戰以來，我守軍沉著堅定，忠貞英勇，尤以陸志家上校及共所屬部隊官兵戍守大二擔各小島，連日遭匪砲猛烈轟擊，均能同心一德，堅守陣地，奮勇作戰，充分發揮我革命軍人之傳統精神，彼等英勇之表現，已為全自由世界所矚目，戰訊傳來，殊堪嘉慰，著予傳令嘉獎，對彼等之體力維護，仍希多加注意為盼，特電知照，請即向我忠勇官兵轉達領袖慰勉與關懷之德意。請即轉飭全體官兵知照，共勉忠勇，爭取立功，毋負領袖之厚望○九、○三、○九、三五。
十月四日 上午奉總統蔣公親簽信一件：「柏村師長並轉陸副師長志家同志、洪營長王指導員，各連排長各指導員及大二擔全體守備將士均鑒，我守備大二擔全體將士在此月餘以來，備受奸匪無分晝夜之砲擊與燒夷彈之燃燒，乃能愈戰愈奮屹立不搖，已充分發揮革命軍人果敢與志節，此種撼山易、撼革命軍難壯嚴偉大之戰例，實可謂古今中外得未曾有，中正固無時無刻不以我大二擔守軍艱苦奮闘引領馳心，而亦無時無刻不以我大二擔守軍之英勇堅毅引為今日國民革命之偉烈與殊榮，守備將士生活之苦痛，環境之險惡，關懷感念，無時或已。中正督導海空軍不分晝夜盡其最大努力，輸送大二擔守軍在生活上軍事上所需之一切，且定為第一優先，必不使我守備將士，有任何匱乏之虞，惟工事材料，如鋼筋水泥之類運送較難，且動與作，恐亦非當面情勢所許可，中正意當多運麻袋以為修補工事之用，並望在不重要地帶多設偽裝與增築假工事，以進行對匪之消耗戰，亦以減少我軍之損失與傷亡，又傷患官兵尤，望為我特別照顧慰恤扶助，並儘速後送，以慰懸念，我大二擔守備將士在胡司令官郝師長陸副師長堅強意志與果敢指導下同心一德、百折不撓，奮戰逾月，已迫使泉廈當面匪軍畏縮却顧，迄不敢僥倖一試，此不惟已奠定了大二擔強固不拔之基陣，實已開啟了反攻復國革命勝利之機運，今日大二擔不僅為金門之前衛，實已成為革命軍之洪爐，而我全體將士乃為今日革命之鐵軍，至望益加奮勵，使奸匪之砲火與燃燒反以成為我精金百鍊之爐錘，中正所深望我守軍將士者，乃在更從精神生活上修養體察，從革命戰史上認識其自身之地位與使命，於成功成仁關頭益勵其無畏無懼之膽識，鍛鍊其偉大高尚之人格，嚴防謹守，待機殲敵，建立奇功，須知今後金門之戰爭已由武力而進入於精神之戰爭，亦即思想之戰爭，我大二擔守軍以此一月餘以來所經歷之苦戰必更多證明，今日之戰爭為精神之戰爭，故我將士於體力膽量上須自磨鍊，務使精神振奮、心志堅定、嚴守紀律、服從命令、團結一致、親如手足、同仇敵愾、雪耿復仇，爭取最後勝利與偉大之光榮，是為至盼。至於各將士在臺之子弟皆為中之子弟，中必盡我家長之職責，切實照料，必不使我將士有後顧之憂，勿念，順頌戍祉！
蔣中正手啟 九月三十日 二十時」
上項總統蔣公手示，在砲戰暫停後由國防部總政戰部主 任蔣堅忍 先生收回，印成小冊頒發三軍各部隊，向全體官兵宣讀。（原函現陳列國軍歷史館。）
共匪砲火對我大二擔島實施困擾射擊，已達四十餘日，我守軍官兵日不得飽，夜不得眠之情境下，體力日漸衰弱，今後如何實踐總統蔣公訓示，鼓舞士氣維護精神體力，實為至要，正在為此計擬之際，於十月五日夜十二時，匪砲突然停止射擊，這連續四十四天又六小時之砲戰暫告一段落。計匪發射砲彈一○一八一一發，我人員傷亡，計陣亡官一、士一二，兵三三，共四六人，重傷官二、士二三，兵三一，共五六人，輕傷官兵一八二人，合計二八四人。師奉令於 十月八日 夜將大二擔守軍全部換防，司令官電話指示：在換防時，特應注意警戒，勿使匪有可乘之機，並規定我必須全部換防完畢後，始准離開。我遵示於九日上午三時最後一條船回烈嶼師部，達成了這艱困之任務！（資料來源：不逾矩集，紀念胡璉上將七十歲故舊袍澤紀念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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