砲擊金門實戰錄-【貳】砲戰初期
周之道
一、823當時及當夜所見所聞
金門部隊起居作息時間表，晚餐定為1830時（夏令時間）羣指揮官習慣地巡視金西一～兩個砲兵陣地，督訓、督工，與官士兵接觸，了解部隊狀況，解決權責內問題，全心全力準備反砲戰。通常1800時前後回到600羣指揮部：解小便、喝水，準備吃晚餐。
823那天鬼使神推，炊事同志把晚餐提早準備好了。羣指揮官回來後，就直接進入餐廳，與等著用餐的同仁一起用餐，吃完飯後再去解小便；當一腳踏入廁所時，砲響了，解完小便出來，得到的報告是：「金西海防部隊火力測驗（事先接獲通知）」；但密集的機槍聲和各種口徑的砲聲持續不斷，疑有特別狀況，即命羣FDC查證；並和一部人員跑上附近3樓陽台去觀察，只見小金門籠罩在一團團黑白煙霧之中。當羣FDC獲悉上級通信中斷，及小金門亦未向羣要求火力時，羣指揮官當機立斷，即指揮金西一部中型砲對大嶝、其餘中重型砲火力指向廈門制壓敵砲。榴砲於1835時、加砲於1838時開始射擊，直至1949時始行停止。金東加砲、金中（北）105榴砲，亦主動對圍頭及大嶝敵砲反擊。
砲兵600羣有一條不成文法：「砲聲一響，各就各位」，最簡單也最實用。因此，吃晚飯的、洗澡的、散步的、請假外出的，一聽見砲聲，都立即跑回自己的崗位上，執行任務。
此時，廈門敵砲對我金西砲兵部分陣地轟擊，原魯王墓附近落彈最多，所幸平時警覺性高，準備充分，損害最小。官士兵沉著、奮發而勇敢，表現至佳。在此突變中，羣始終能確實掌握部隊，指揮自如，發揮威力。
砲戰將停時，小金門第9師師長兼烈嶼地區指揮官郝柏村將軍，使用金西反砲戰通信網，電話600羣指揮官，感謝羣對廈門敵砲的制壓，詢問羣反擊概況，並告知小金門及大二擔落彈概數。
2000時後，羣指揮官電話派駐小金門第9師砲指部聯絡官陳鎧鎮上尉，詢問小金門狀況，據稱：「好像沒有聽見小金門砲兵發射的砲口音」，命他到第9師FDC去了解實況，不久，他回報：「我查閱過他們的『射擊紀錄簿』，沒有還擊，一砲未放」，問「為什麼」？答：「還不知道，查後再報」，再問：「他們為什麼不向本羣要求增援火力」？答：「他們好像自顧不暇，可能是忘了」。像這樣的大事，怎能忘得了？小金門砲兵「一砲未放」，可能另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痛苦原因，我們並不覺得奇怪，但連金西的增援火力也不要求，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這一夜，大金門部隊各級人員，尤其是部隊長，大概都沒有睡覺。除非有很特別、很特別的原因，部隊長才不會去關切所屬部隊，但他至少會去「要點」或作重點督導，或巡視部隊。羣指揮官幾乎跑遍了金西反砲戰陣地，了解被擊及落彈概況，指示準備再戰事宜，按權責獎勵有功人員；撫慰受傷的士兵，他們經軍醫官士緊急救護後，重傷的送到醫院去了，輕傷的，有的發出呻吟聲，有的則興奮地說是如何受傷的，更有幾個不是傷在重要部位的，第二天下午就自動再參加砲戰操作，真令人感動！令人欽佩！古人「裹創再戰」就是這樣子吧！
據郝柏村「823砲戰日記（下稱郝日記）」：砲擊時郝暫避（躲在）湖下村莊內的「參謀長臥室（較堅固的掩體）」裏；郝說：「傳來砲聲（砲彈尚未打到）」，「匪砲擊目標為我砲兵陣地及指揮所（湖下行政、後勤單位多，屬後方師部性質，此時落彈想不會很多）」。但郝這一「暫避」，一直「避」到砲擊停止後，還要「略待數分鐘」，才敢「返回龍骨山指揮所（石山洞）」，一夜沒作任何處置。第二天0800時以後，才離開山洞，出去視察部隊。有人認為郝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 敵人未於昨夜襲擊海岸，也未於今晨登陸，所以他沒有夤夜跑出去「冒險」督導部隊。將來要當大官的人，「個人安全」比部隊、比戰局重要得多!?但對一個戰場指揮官的職責來說，他的的確確有負國人所託！為「革命軍人」留下了很不榮譽、很不光彩的記錄，是郝的歷史恥辱！不知他的「良知」有無愧疚？曾否請求國人原諒!?
這一天的「郝日記」，是由「避實就虛」寫成「似實而虛」，稍不留意，就會被障眼法所迷惑 ― 郝如果寫「實」，也許連敵人都會拍手叫「好」；如果寫「虛」，又怕知道實情的小金門軍民加以嘲諷，顏面與威信盡失。不得已，只好前寫部長如何，後寫副司令官如何，企圖拉金防部「陪葬」，企圖把人誤導入另一意境，使人忘了發問：「小金門部隊在被擊當時及被擊後的概況如何」？「小金門砲兵反擊情形如何」？而小金門的軍民，在這千載難逢的時刻，許許多多雖沒有掩體可躲，沒有山洞可藏，也能寫下許多「天地泣、鬼神驚」的歷史故事，怎奈郝師長沒寫出來！
假如郝師長能把0824日記所見，改成823當夜郝的行動，我敢保證，郝的聲望定會比今天高許多。只可惜當時沒見到他寫下任何應變處置，沒見到他指揮砲兵（師砲兵3個營、軍砲兵1個營）反擊，沒見到他出去督導海防部隊，只知道他由「臥室」躲到「山洞」，打了兩次電話到大金門，就草草地結束了823當天的歷史紀錄。這真是一種「歷史恥辱」！那能「無愧」！最弔詭的是：砲戰37年以後，郝柏村才敢說「不懼」，不知是從那檢來的勇氣!?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懼」？假如823當時郝柏村敢在敵砲轟擊之下採取反擊行動，今天說「不懼」才可以「無愧」。
二、水上餐廳被襲前後
圍頭、蓮嶝、廈門敵砲於1830時襲擊金門、射彈大部擊中指向於金防部翠谷區、我砲兵陣地、各級指揮部及大二擔；繼而指向機場、碼頭、空投場。
關於翠谷水上餐廳被襲事，筆者聽3位將軍描述過，他們是在軍官餐廳及水上餐廳身歷其境的人，所述概同：
（一）龔理昭將軍：
陸總部人事署長（陸軍總司令部副官處處長）、國防部長隨員。
（二）黎振俍將軍：
原任第8軍副軍長，已輪調回台；胡璉再任金門司令官，借重他的作戰長才與經驗，特邀去金門效力。823當夜，胡璉司令官派他兼任空投（場）指揮官。
（三）葉會西將軍：
金防部司令助理（國防部聯合作戰督察委員會委員派金防部服務）。
0822日晚間，俞部長專機抵金門。0823日上午去小金門、下午去古寧頭視察；1815時在金防部貴賓接待室門前小坐，胡司令官來陪。原定1830時在水上餐廳晚餐，1815時前後，部長隨員、金防部參謀長、副司令官陸續到齊。約1820時營務組長前來報告首席副司令官趙家驤中將；菜肴尚未完全煮好，請准予延後約10分鐘開飯。趙副司令官為免部長和司令官早來餐廳等食，立即向司令官報告，並說「準備好了再請」。
胡司令官原應美軍顧問組之邀去參加酒會，擬送部長至水上餐廳後再轉往顧問組。約1825時，胡司令官陪同俞部長步向水上餐廳，接延後用餐報告後，就停在車房附近，面向翠谷，繼續談論戰地各項問題。
1830時，對岸圍頭、蓮河、大嶝、廈門等地砲聲大響，有一部分敵砲彈打到翠谷區一帶來了。胡司令官立即沿山邊走進OCC（火力指揮協調中心），了解狀況、聽取報告、掌握部隊、準備反擊。1835時金西反砲戰部隊（砲兵600羣）傳來反擊大嶝、廈門的砲聲，接著金東的加砲，金中（北）的105榴砲各自向圍頭、大嶝（蓮河）反擊。小金門砲兵無人指揮，在挨打中等待命令，後來聽說郝柏村師長躲在參謀長臥室裏不敢作任何應變處置。
俞部長原本跟在胡司令官之後，亦擬進入OCC，因年齡較大，行動緩慢，右額被擊傷流血了；適金防部政二科長廖光華中校（翌年升上校）經過，立即趨前，半扶半背著部長進入OCC。廖中校這樣不顧危險幫助他人，令人欽佩。
水上餐廳，建築在山谷中的亂石間，外觀近似圓形，漆以迷彩，是半永久性的堡壘式，是工兵部隊實現胡司令官構想的傑作，專為接待台北軍政大員和外賓的宴會場所。有從太武山蜿蜒下來的山泉流經門前，小石橋跨向西岸，上下流各有小蓄水池，為戰地添些幽雅情調。
砲擊時，水上餐廳附近落彈很多，幸而1發也沒命中。當時廳內將星雲集，第1羣砲彈在廳外爆炸，錯愕間第2、3羣砲彈又接著炸了。繼而連綿不斷，聲若驚雷，天搖地動。有人神色自若，拿沙發擋在面前；有幾位面向牆角或牆壁；有的靠近牆邊，俯臥地上；有2、3位蹲在桌下；生死須臾之間，聽天由命。
副司令官章傑空軍中將（追贈），突然衝出門外，正巧碰到飛來的1發砲彈，把他打入蓄水池內，全身碎了。趙副司令官心裏掛念著長官，口裏唸著：「唉呀！部長和司令官」？隨即走到門旁張望，適1破片飛來，削去他的半邊臉和整個下巴，倒下去了。副司令官吉星文中將見狀，立即趨前，想救助趙，方彎下半身，伸手去拉扶趙；此時又有破片飛入，擊中吉將軍的頭、胸、腹部，腸子流出來了；龔理昭將軍欽敬吉將軍的義勇，趨前抱起吉，將腸子塞回腹內，並予包紮。龔滿身是血，心裏更在淌血 ― 民國26年0707日，日軍侵略中國，吉是在蘆溝橋指揮所部放第1槍以抵抗日本軍隊進犯的抗日名將，經過21年之後，竟然死在金門的俄製砲彈裏！我們不知怎麼說才能表達對他的欽敬和惋惜!?真是憾事。
趙將軍送到53醫院就死了；吉將軍雖經緊急開刀救治，不久也死了。
葉飛說：「特別是集中火力猛擊金門的胡璉指揮所，打得非常準確，可惜早打了5分鐘…我們開砲的時候，胡璉…剛好走出地下指揮所，砲聲一響，趕快縮了回去…要是晚（打）5分鐘，必死不疑」，其實，不是敵砲打早了5分鐘，而是水上餐廳的晚餐時間晚了約10分鐘。
當第1羣敵砲彈在餐廳外爆炸時，有2位少將立即躲在沙發後面，一位姓劉的膝蓋以下露在椅外，不幸被破片擊傷了，此後不良於行。1位姓張的（張國英）躲縮得比較快，不但沒受傷，反而得到後任司令官劉安祺中將的重用，翌年就升了中將。幾位將軍的命運，怎會這般不同!?有的升了官、發了財，因禍而得福；有的因傷成殘，抑鬱終老；有的則捐軀戰地，被後來野心分子代享他們的血淚成果；天道何「公」? 天何言哉！
三、美艦電報
正在金門外海巡弋的美艦，聽到砲聲，看到小金門大部地區、大金門部分地區，均籠罩在硝煙彈雨之中，接連發出兩封電報，向金防部表示關切、讚揚：
第1封是「你們還活著嗎」？
第2封是「你們不必回答，我已看見你們的反擊砲彈，衝破長空，射向對岸，英雄朋友，引以為榮」！
這是葉會西將軍於0824日下午電話金西反砲戰部隊（砲兵600羣） 指揮官轉知司令官頒給勳章事，順便提及美艦電報概要，對當時大金門砲兵反擊有鼓勵意。假定在敵砲襲擊下，大金門砲兵亦如小金門砲並等待上級命令，無人指揮反擊，則美艦第2封電報可能不會發出，而金防部對第1封電報也就很不好意思回答了（註：美艦第2封電報內容，係參閱王禹廷著「胡璉評傳」P.122寫成）。
四、胡司令官的處置（部分）
「823」當晚，胡司令官在OCC召集金防部高級人員指示應變措施：
（一）立即全力搶修對下對上的通信。
（二）電話各師長督導海防部隊加強反登陸設施，預備隊師按原計畫準備反擊。
（三）獎賞主動反擊的反砲戰部隊，並派孟述美將軍督導、慰問砲兵及大擔部隊。
（四）部長及隨員、部分重傷者，儘可能利用海空交通工具，送往澎湖、台灣。
（五）尚未進入地下的部分人員及物資，儘快進入山洞或掩體內。
（六）指派馬滌心少將兼灘頭指揮官，指揮灘頭卸、裝、運作業，指揮部設於料羅灣。 指派黎振俍少將兼空投（場）指揮官，指揮空投作業，空投場之選定及空投有關事宜，與各有關陸空單位協調、規畫後實施，指揮部設於雙乳山。
兩指揮部的開辦費，依需求全額發給，實報實銷；所需人員立即調派；所需器材、車輛由第四處供應。
（七）令兼縣長加強民防組訓，確實掌握民眾自衛隊，協助維護地方治安，支援國軍作戰；撫恤死者，慰問傷者。
馬、黎兩將軍奉命後，各自馳赴指定地點，分別規畫、展開作業，都有令人滿意的績效。假如換別人當司令官，可能須經過若干時日後，因應狀況需要，由幕僚簽擬設立該兩指揮部，不會像胡那樣於823當晚就當機立斷地派定人員設立起來了。當年在中原戰場，共軍劉伯承、陳毅、聶榮臻等先後和胡璉交手，胡璉的「核心機動」戰法，劉等並無有效對策，共軍對胡璉有很高的評價。
中共宣佈停火之後，胡璉表面以患青光眼為由，於10月13日奉召回台述職之便，請准病假去西德就醫，實則仍是當權者「狡兔未死，走狗先烹」的故技重施！兩年之後，竟屈胡璉就任新接陸軍總司令劉安祺的副總司令，將胡璉的才幹、戰功、經歷全部予以抹掉，分明是在糟蹋人才！全國尤其是金門軍民至今常聞浩嘆：「胸中十萬誰辜負!?遙望長城暗自呻」！
更有人痛責「監軍」（蔣經國？）謠讒構陷，弄權誤國，從此偏安亦成危局，反攻大陸更不可能。筆者有詠史七絕紀其事：
錦繡江山變色衰
偏安疑懼棟梁催
胡璉去後休言戰
從此天南少將才
五、郝師長不會掌握部隊，不敢反擊
金西反砲戰部隊（砲兵600羣）派出聯絡官陳鎧鎮上尉，率領通信士黃書華1員，帶著T-3/4（0.75噸）車1輛，車裝C-9無線電機、發電機各1部，組成小型聯絡組，駐在小金門第9師砲指部附近，擔任聯絡事宜。
據陳上尉提供的書面資料，現摘要如下：
823晚飯後，陳上尉日前因發電機故障送去師砲兵34營檢修，想取回來，徒步走到烈嶼公墓中央時，突然砲聲震耳欲聾，彈如雨下，他狂奔到該營勤務連保養場，發電機還沒修好，他調頭就往外跑，戰友們都阻止他「不要去送死」，他堅決地說：「我寧可被敵砲彈炸死，絕不願因不能執行聯絡任務而給槍斃」！他即向師砲指部直衝，所經田野、馬路，遍地千瘡百孔，跑到本部連附近看見1棟鐵皮房子，被敵砲炸得像蜂窩一樣；再跑到汽車掩體，發動車子充電，命通信士打開無線電機，與金西羣（砲兵600羣）指揮部聯絡。喘息稍定，又跑去第9師砲指部，見大伙臉色凝重，喬作戰官正在答覆大擔某參謀要求制壓敵砲的電話，喬說：「電訊全部中斷了，無法連絡，怎麼制壓呢」!?
陳拿起電話，想和大金門600羣FDC聯絡，喬作戰官說：「電訊全部中斷了，你往那裏打」!?陳立即改用車上無線電機遙控器，亦不通，就外出查接，一連兩次都是前面接好了，後面又被打斷了，第3次正要出去查接時，第9師砲兵指揮官（王契剛上校，後晉升少將）仁慈地大聲叫住他：「陳聯絡官不要再出去了，白白犧牲了花不來，此種情況，責任不在你」！陳祇得遵命。
大擔的參謀又打電話來要求制壓敵砲：「若再不制壓，副師長（兼大二擔地區指揮官陸志家上校，後晉升少將）會窒息在碉堡裏」！喬作戰官放下聽筒，跺腳嘆聲：「怎麼辦呢？副師長年紀那麼大，有什麼辦法救他（筆者建議：立即請示師長！）」？
陳聯絡官靈機一動，責任心、惻隱心交集腦際，突然有了仗義救危的念頭，雖然沒人向他要求火力，但他想起郝師長是卸任不久的金防部砲兵指揮官，對敵我砲兵任務、射擊能力，應該瞭如指掌；師長有有、無線電電話，也有電台、電報，何不請師長要求大金門砲兵制壓敵砲；聽說郝師長人在湖下，離此不遠，但一直沒聽說師長對師砲兵有什麼指示，很想提醒他；就打電話給師部總機，想想不妥，就請總機接大金門。總機說：「線都斷光了」。陳追問：「難道連一對線都沒有」？總機沉默了約15秒鐘後說：「現在祇剩下高級長官1條專線了（即師長專用的線路），別人不能用的」。陳央求：「師長如暫時不用，請利用此空檔幫我接大金門加砲部隊；如師長要用，就拔掉我的線。老哥，我是金西加砲羣派在小金門的聯絡官，求你設法接通我的部隊，以便制壓敵砲」。師總機答應了。等了約3分鐘，接通了，接電話的是營作戰官彭寅初，我祇說「廈門敵砲射擊小金門、大二擔概況，要求急速壓制」。此時已是1920時，600羣早已反擊了45分鐘，砲戰已近尾聲了。不久羣指揮官用C-9無線電話詢問小金門被襲概況及有無反擊？我據實報告（請參閱第貳篇一）。
聽說郝師長被敵砲困在湖下師部，砲擊停止後許久才回去山洞裏的指揮所，對師砲指部沒作任何指示；第2天亦未見師長到師砲指部指導，海防部隊更未見到師長的踪影，不知師長忙什麼「大事」去了！
筆者看郝師長的砲戰日記，823這天寫的很多，大概是想彌補些「歷史恥辱」吧。到了半夜12時，郝才和金防部副參謀長（常持琇上校，後晉升少將）通電話。聽說砲擊當時，胡司令官急於要知道大二擔的狀況，郝師長如不會用那條專線主動報告司令官，司令官鐵定會用那條專線找郝師長（大金門每一位師長的電話，司令官都先後找過了），可是郝日記竟然不好意思記下來，真是欲蓋彌彰了！
筆者認為：大擔的參謀能打電話到師砲指部要求制壓敵砲，郝師長就不會打電話去大二擔問問被擊概況，表現一點點仁慈關懷嗎!? 即使不敢指揮小金門砲兵反擊，難道也不會打電話（或派1、2位軍官傳令也可以）到師砲指部，問問敵我砲兵概況，了解大二擔一部實況？。那有「挨打不還手」，使小金門和大二擔1萬多軍民，任由擺在廈門海灘上的敵砲來痛宰？太沒有良知良能了！太忍心了！這不就是郝的「歷史恥辱」嗎!?難怪被譏為「3問3不知」了！
郝師長一直躲在湖下參謀長（鄭立軍上校，後晉升少將）臥室裏，沒作任何處置，事後推說「通信斷了」，樂得「無所作為」。實則有線電的確被擊大部中斷了，但郝前砲兵指揮官早就知道：任何一個反砲戰砲兵編裝內都有無線電機（有些真的被砲擊震壞了），有些則是無線電士兵忘了開機就躲起來了，他們可能知道：敵砲一響，師長就躲起來了，所以有樣學樣，也跟著躲了起來。
師部有個通信營，有、無線電器材多的是；也有電報、電台對下對上聯絡，郝師長沒有指揮通信營搶修小金門的通信線路，因此在郝日記裏也查不到這必不可少的搶救行動，這顯示郝師長在戰場上的應變能力實在不值得恭維。
陳上尉提到另一件事：當第9師換防時，師砲兵指揮官王上校特別安慰陳說：「你在砲戰期間的英勇表現，我和副指揮官、政戰主任有目共睹，本要替你報獎的，因本部受獎名額有限，如果替你報了，惟恐影響本部士氣，現在祇有向你說聲對不起」！陳回答得十分得體：「我是奉命來貴部聯絡有關砲戰事宜的，並非來爭獎的，多謝關照了」。筆者認為：在敵砲火下，陳上尉的行動英勇果決，不怕犧牲，實不多見！他不和友軍爭功爭獎，充分表現了金西加砲羣（砲兵600羣）的謙讓軍風，至足感人！惟在戰場上對於冒著生命危險而有英勇表現的人，應獎而不獎，是值得商榷的。
1位戰士在敵砲火下的英勇行動，應該予以表揚，應依英勇事蹟請獎，不應依名額受限而不給獎。如第9師不便報獎，可將陳員英勇事蹟函告金西加砲600羣，羣必據以請獎，否則陳的事績就被湮沒了。
請參閱0907日郝日記第4段「請獎原則四：砲戰人員」，郝師長把師砲兵的請獎順序列得那麼後，可能有意不鼓勵師砲兵立功了。難道師砲兵真的沒有戰績？以致請獎名額受限。
又0927日郝日記：「正氣中華報所公佈的英勇事蹟，烈嶼砲兵尚少」；這能證明「烈嶼砲兵」真的很少英勇事蹟嗎？如所記無誤，陳聯絡官就更「無愧」於受獎了！
六、這才像個打仗的師長
張錦琨將軍甫於本（0823）日接任金西第58師師長，砲聲一響，立即自師司令部跑去古寧頭視導海防部隊，指示各級全力加強反登陸設施，指示師預備隊準備反擊重點。隨後金防部通信修復了，胡司令官用電話四處找他；當司令官的電話在海岸的一個據點裏找到張師長，得知張接電話的所在地，及古寧頭地區現況時，司令官衝口說了一句：「這才像個打仗的師長」！大加讚賞！司令官放心了。
胡司令官最耽心的是大二擔和小金門了。根據郝日記所述：「迄12時（823當夜）始與常持琇通電話」；則在此之前，胡司令官定有電話找郝師長，鐵定會問小金門及大二擔被擊狀況，郝如據實報告：「一聽見砲聲，就躲進湖下參謀長臥室裏，手足無措；砲擊停止後，又躲在龍骨山的石山洞裏，不敢到任何地方去；對於小金門的海岸狀況一無所知」時，則「胡璉罵郝柏村怕死」的傳說，就可能真有其事了！
當晚，金防部對小金門的通信是優先修復的。胡司令官急需了解前線狀況，而郝師長的答覆，司令官當然不滿意；因此，司令官電話金西張師長時，才會衝口說出那句讚賞的話，確是有感而發。
823這天的郝日記，沒記郝師長向胡司令官報告小金門及大二擔被擊概況，也沒記胡司令官電話查詢與郝師長答話實情，是違背常理的，郝日記顯然隱瞞了真相。
七、胡司令官派員慰問，頒給勳章
0824日上午，胡司令官派孟述美將軍至金西反砲戰陣地（砲兵600羣）督導慰問，頗表滿意。問有無困難，羣指揮官建議二事：
（一）請加發備份的有無線電通信器材，遇有故障或損壞，各部隊可立即補充修復，或換裝使用。不久，羣就領到很多通信器材，亙砲戰全期，羣通信雖偶有中斷，但均能很快修復，這對於反砲戰任務的有效執行，關係至大。
（二）如長期反砲戰，官士兵體力恐難持久，可能時，請酌發副食品或營養品。此項建議，司令官也採納了，規定爾後：凡參加反砲戰之官士兵，當日每人加發副食費5元（亦可作點心或宵夜費用）。司令官這一措施，對於金門反砲戰部隊的士氣，官士兵的精神體力，產生了良好的影響。
孟將軍面告羣指揮官：昨（0823）晚，貴官對金西反砲戰部隊掌握確實，當機立斷，主動果敢，英勇反擊，對戰局穩定有重大作用（請參閱三、美艦電報），司令官昨夜裁定頒給貴官六等雲麾勳章乙座，有功人員，希按權責給獎，以資激勵。除了表示感謝之外，羣指揮官肅然地說：「為所當為，不敢言功，羣當更戮力以達成反砲戰任務」（0908日羣指揮官嚴佛元上校與吳功才上校【後晉升少將】2人同時受頒六等雲麾勳章各乙座。吳上校原任第10軍砲指部砲兵副指揮官，後任改制後之金砲部砲兵副指揮官及金防部火力協調官，績效卓著、建有戰功致獲勳；然羣指揮官為砲戰期間首位獲裁定受頒勳章之將校。請參閱聯合報民國47年9月8日報導）。
羣雖受去年624的教訓，遭到郝指揮官的警告，但823敵砲一響，又忘了個人利害，毅然下決心指揮反擊；現在想想，當時真夠傻的。假如羣藉口「等待上級命令」，和小金門一樣，1砲未放，真不知「是否有罪」？台澎金馬同胞對金門砲兵的看法如何？羣指揮官有無顏面偷生到現在？在金門外海的美艦會不會制壓敵砲？天知道！
1209日郝日記：「因為假戰果報得多，其指揮官老早便授了勳章」。誰又想得到，貴為中華民國行政院院長的郝柏村，竟是這般胡說八道，顛倒黑白，鑄冤入罪！筆者只問一句話，郝院長如有勇氣，希望他敢公開答覆：823當時，600羣指揮官當機立斷，主動指揮金西反砲戰部隊，為小金門制壓廈門敵砲時，「郝師長是不是躲在湖下參謀長臥室裏，任由敵砲轟擊小金門及大二擔，未作任何應變處置」？仗打完了，官當大了，還妒忌別人得了勳章；扭曲事實，企圖竄改戰史，那有資格講「良知」!?更不適於向小學生講「誠實」了！其心可議！
八、初期反砲戰政策，有利於以寡擊眾
823當日的砲戰，我完全處於被動的「應戰」；0824日~0826三天的砲戰，是考驗並磨練反砲戰戰力與戰志之戰。600羣官士兵已認清敵砲的技倆，並對我中、重型砲的優越性能，能夠充分發揮。故自0827日起，金西反砲戰火力，運用「機動」、「集中」、「互相支援」、「奇襲」四原則，講求「以寡擊眾」之道，時時設法「變劣勢為優勢」。採取下列政策：
（一）集中全力摧毀敵重砲 ― 如發現重型敵砲，必以最優先火力，徹底予以摧毀。多毀敵砲1門，即減少1分危害。
（二）某一敵砲，有危害我某一陣地之虞時，必迅即制壓之，使我的損害減至最低 ― 我多保存1門中、重型火砲，即增加我反砲戰 1分力量。
（三）嚴守射擊法則：
1.儘可能採用有觀測射擊。
2.除制壓或急襲射擊外，必經試射後再行效力射，或經檢驗後再行轉移射。
3.如以一個連行破壞射擊，先用單（或雙）砲作精密檢驗。一個營以上的效力射，非試射連須於檢驗後集火，再行營集火。
4.確實要求射擊效果 ― 效力射時，以3或5羣射彈為一段落，雖20碼甚至10碼之偏差仍予修正。如無特殊原因，決不中止射擊，直到敵砲摧毀而後已。
0827日自0947～1115時，試用上述方法，對高崙頭附近E118、E119（目標編號）及林邊西端3個敵砲陣地射擊，據901觀測所報告：效果甚佳，已達成破壞目的。此後廈門區敵砲對600羣即無可奈何；金西反砲戰火力亦轉趨活躍，不斷予敵重創。
砲兵600羣就這樣把廈門區反砲戰任務撐下來了。
曾經有人質疑：我幾十門砲真能抵擋幾百門敵砲嗎？當然，戰勝的因素很多，但600羣的砲戰政策，說穿了，就是「一部」與「主力」 的運用，「掩護」與「打擊」的實行 ― 一般砲戰，常用「主力打擊」 、「一部掩護」，把600羣主火力，集中指向任何一個敵砲陣地，及最頑強的敵砲上，然後立即停止射擊；再看狀況，選擇目標予以破壞。
在運用「一部打擊」、「主力掩護」時，主火力相機對敵砲制壓，一部火力則放心對敵砲逐一破壞，不必擔心敵砲對我「肆意騷擾」（見郝日記）；因此對該敵砲每能予以徹底破壞。這是600羣亙砲戰全期，火力運用自如，得心應手的主因。
以幾十門砲對付幾百門砲，就是「以寡擊眾」，談何容易。要能拿得出剋制敵砲的方法，才能有效地「以寡擊眾」。在「郝日記」裏，空言「以寡擊眾」，等於「紙上談兵」；在戰場上吹牛，只可以欺騙老百姓，但欺騙不了敵人 ― 拿不出剋制敵人的方法，不敢面對敵砲，老是「挨打」，又怎能「以寡擊眾」!?
砲兵600羣的砲戰政策，可否作為爾後砲戰的參考？請對砲戰戰史有興趣的人研究指正。
九、自扛砲彈的灘頭指揮官
馬滌心將軍，本職副軍長，自奉派兼任灘頭指揮官後，即選定幾個參謀及通信士兵，T-1/4、T-3/4車各一輛，進駐料羅灣。請工兵部隊構築掩蔽部及交通壕。極目沙灘一片，眼見潮起潮落，既無人煙，又少樹木，白晝烈日當空，偶有海鷗飛來作伴，夜間星月與海水交相輝映，寂無人語。海也闊，天也空，自由極了，但只能自得其樂，磨練慎獨功夫。一旦運補船艇有了搶灘的消息，馬將軍立刻忙碌緊張起來，自黃昏至拂曉，自日出至日沒，在高潮線後來回督導，在裝卸部隊間穿梭，整個人投入灘頭作業之中，快速有序地把艦艇裏的武器、彈藥、衛材等各類補給品搶搬上車，安全地駛離灘頭。一直要撐到軍品卸完了，運補船艇起錨返航了，裝卸部隊離開了，馬將軍才疲憊的走向掩蔽部裏休息。如果不是深夜，還得打起精神用電話向司令官報告灘頭作業概況，運來主要軍品數量。又得與第四處檢討此次作業得失和安排下次作業事宜。更須與裝卸部隊指揮官研究裝、卸、運的迅確方法，及遭受砲擊時的安全措施。馬將軍休息的時間沒有了，睡覺的時間也不比拿破侖睡得多了。凡在灘頭見過馬將軍的人，都十分尊敬他！欽佩他達成任務的決心，義無反顧的行動！
蓮河區敵砲，從「823」開始，就以一部火力射擊新頭碼頭、料羅灣海面及灘頭。葉飛說：「0907日，美軍以美艦護航…把蔣軍船隻夾在中間，美艦和蔣軍船隻距離只兩海里…美軍已經捲入」。又「0907日中午12時，美、蔣海軍聯合艦隊抵達金門料羅灣港口…北京接到我的電話後，毛主席即下令開火」。
查金西砲兵600羣民國48年5月「金門砲戰回憶錄」：廈門區、澳頭區與我金西反砲戰部隊，0907日均未射擊，等於無形停火。蓮河區敵砲與我金中北，金東砲兵，可能亦未射擊。葉飛所指「0907日中午12時」以後，我確有運補船在料羅灣搶灘預演，但未遭遇敵砲襲擾。0908日起，敵砲又全面瘋狂濫射我碼頭、灘頭、機場、空投場，這顯然是砲戰第一階段中另一段落的開始；1周來的沉寂，判係敵運補彈藥。這天在我金砲部王興詩將軍統一指揮之下，我大小金門砲兵全力反擊，激烈程度為「823」以來所僅見。金東、金西加砲怒吼，我砲手赤膊操作，汗從褲管下滴，是金西加砲發射砲彈最多的一天（2252發），砲管幾乎打紅了。金東加砲受圍頭、蓮河敵砲夾擊，軍砲兵155榴砲營未對蓮河敵砲制壓；砲兵600羣692營魯鳳三營長指揮加砲孤軍奮戰，天地為驚，鬼神感泣！寫下了最英勇、最悲壯、最堅苦的砲戰史詩。
這天自1330時起，料羅灣在敵砲猛襲下，馬將軍指揮灘頭作業部隊搶卸搶運各類補給品。幸好昨天曾經實兵演練過 ― 如用登陸艇（LST）搶灘，因載運量大，搬卸時間長，艇身目標大，遭受敵砲擊中的公算也大；於是美艦停泊在12海浬之外，我船團停泊在敵砲射程之外，一般補給品用「水鴨子」（LVT）或用LCM小艇，分批分散並拉大間隔距離搶灘登陸，目標小多了，行動快多了，萬一被敵砲擊中了，甚至沉沒了，所受損失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至於重砲、戰車等，則用「通用登陸艇」（LCU、合字號）載運，利用夜暗逕行搶灘。在這種狀況之下，海軍艦艇和海軍陸戰隊人員，三軍後勤人員，不知流了多少血汗，他們的貢獻，決不遜於直接參與砲戰人員；因此，蕭何之所以與張良、韓信被譽為漢初3傑，在2200年前，其支援作戰之功，就早已被肯定了。
馬滌心將軍盡職與勇敢，在金門砲戰的將領中，是最受中外人士稱譽的一位。
當敵以密集砲火對我搶灘小艇瘋狂阻擊時，馬將軍在高潮線後的土坑裏，手拿擴音器，帶著裝卸部隊指揮官，督導、指揮裝、卸作業。敵砲彈如在附近爆炸，無「臥室」可躲，無「山洞」可藏，只能就地臥倒暫避。如能進入交通壕或就近的掩蔽部，就認為很幸運了。有一次，他見搬運人員動作稍慢，有怕上小艇的現象，馬將軍立刻捲起褲管，快跑到海邊，並大聲的說：「大家快來搬」，旋即衝入小艇，扛起一發155砲彈頭（重96磅，約43.64公斤），再衝回高潮線後的大卡車旁，交給裝運的士兵；這時候在料羅灣灘頭上所有作業人員，似乎都聽不見敵砲彈的爆炸聲，只聽到一片「副軍長好」的歡呼聲，雜以驚嘆和哽咽，都興奮得忘記了本身正處在最危險的砲火下，於是大家快速地衝向各個小艇，搶搬物品，再衝回指定的大卡車旁，很快就完成這一梯次的卸、裝、運作業。
當馬將軍扛著砲彈到達大卡車旁時，突然有個美軍顧問乘坐著T- 1/4車飛馳而來，觀察灘頭作業；美軍顧問見是位將軍輕鬆地放下那顆彈頭，立即趨前敬禮。熱情地向馬將軍表示最崇高的敬意，說了好幾句「欽敬」、「難能可貴」的話。馬將軍淡然地說：「我是灘頭作業的一分子，我應該盡一點力量」。美軍顧問環顧四周後問馬將軍：「您的指揮部在那裏」？馬將軍用手指著所站立的地方說：「我的指揮部現在就在這裏」，接著補充了一句：「我走到那裏，我的指揮部就在那裏」。美軍顧問肅然起敬，又對馬將軍行了一個舉手禮。的確，除非運補船艇不來，除非補給品搬運完了，否則馬將軍從早到晚，從夜到晨，在料羅灣的沙灘上來回督導，負責盡職地完成每一次灘頭作業。這使人聯想起那部「金門砲戰」電影中假公濟私、冒功盜名的醜劇。
郝柏村自升任參謀總長後，利用公帑及國防資料，並動用部隊，宣揚在小金門砲戰中「挨打的功績」。
中影拍製「金門砲戰」電影劇本，是由郝總長核定的，根本就是「（小）金門砲戰」，對小金門部隊的「英勇事蹟」，作遠離事實的描述。對於金東鵲山和金西古寧頭、榜林、舊金城附近陣地的慘烈砲戰，全被搬到小金門去作拍製電影的題材。至於小金門陽山和后頭砲兵陣地，雖也被打得很慘，但很少是因為砲對砲作戰，也很少是因為主動反擊，而是多由於「挨打」所致，請查看0921日、1006日兩天郝日記，便可了然。
「823」當時及當夜，郝師長只顧自己躲起來，沒作任何應變處置，小金門約50門輕、中型砲無人指揮，連1發砲彈也沒反擊，任由敵砲肆意轟擊。
0927日郝日記：「對正氣中華（日報）所公佈之英勇事蹟，烈嶼（小金門）砲兵尚少，特囑政治部注意，以鼓勵士氣」。這又是郝師長令人不敢佩服的一種作法 ― 「英勇事蹟」是在戰場上的英勇行動與英勇表現，郝師長不敢指揮砲兵反擊敵砲，烈嶼砲兵很少有反擊行動，又那來「英勇事蹟」!?政治部怎麼「注意」法!?郝柏村何不乾脆明示「編造」一些「英勇事蹟」？或補風捉影地予以盲目誇大？「（小）金門砲戰」就是這樣編造的嗎？
1209日郝日記：郝師長自承「戰果不豐碩」，老是挨打，很少反擊，當然沒有戰果，也沒有戰績，沒有戰功；但硬要報領勳章。金防部副官組（即人事部門）根據事實和戰場表現核掉了，郝還要「再申復，打電話，怪副官組，怨張副司令官」。郝柏村只爭勳章，不要榮譽，更不檢討自己自1022日射擊過1次之後，小金門砲兵就已形同「封砲」，根本就不再反擊了。胡璉在金門時，郝柏村那敢報領勳章？
柯俊雄是個優秀的演員，但由於「（小）金門砲戰」電影劇本的限制，把那個影射郝柏村的砲兵指揮官，演得不倫不類；凡是去金門服役過的砲兵人員，對於金防部的砲兵指揮系統，都有相當了解；可是，當過金防部砲兵指揮官的郝總長核定的電影劇本，反而胡搞亂搞，根本就搞不清楚金門的砲兵指揮系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利令智昏」吧。
砲戰期間，無論是那個砲兵指揮官，鐵定是在射擊指揮所裏忙於指揮砲戰。柯俊雄演的，既像是又不像是金防部砲兵指揮官，有點像是也不像是第9師砲兵指揮官，更像是但又不像是金西反砲戰部隊（600羣）指揮官；難道真像是郝指揮官嗎？
最最為人所不齒的，就是郝柏村想掠奪馬滌心將軍的榮譽事蹟，存心冒用馬將軍的英勇示範 ― 「（小）金門砲戰」電影裏，那個影射為郝柏村的柯俊雄，竟然也在沙灘上扛起砲彈來了。知道實情的人，明知那是仿冒的；不知道馬將軍作過英勇示範的人，那曉得郝柏村存心冒功盜名，企圖竄改砲戰戰史，以欺騙後世呢？中華民國的當權高官，一切都爭到了，還要爭功爭名，給了三軍和社會最醜惡的示範；從此軍風更澆薄，政風更敗壞，社會言不及義，各為其私，惟利是圖，以致人心浮亂，起而效尤，你能說他沒有責任嗎!?
馬將軍回到台灣，當過軍團中將副司令；看不慣當時上下爭權奪利，害人整人，毅然「鐵衣脫盡著僧衣」，學作「英雄末路半為僧」來了。馬將軍雖然未到「末路」，但甘願身隱山林，心皈佛祖。你很有感慨嗎？你罵當時當權的人嗎？都沒有用了！這是國民黨的悲哀！是社會沒有正義的表現。「大盜獲富貴」、「竊國者侯」，古今皆然。當年領導者不重視公正，那有是非！今天，台灣的史料被人懷疑，不被人信賴，大官的「日記」，不是真實的。您為什麼「不生氣」？您為什麼不憂心？
砲戰時，馬滌心將軍是郝柏村的長官；郝柏村不敢反擊敵砲，卻敢冒用掠奪長官的英勇事蹟；無論您用什麼字句去批評他，也不足以形容他的大膽妄為！
郝柏村被指為是個「爭議性的人物」，假如有個大器度又公正無私的人，有權核定「金門砲戰」電影劇本，必定會把馬滌心將軍自扛砲彈搶灘的事蹟，清楚的交待給觀眾，郝柏村就不致於留下「冒功盜名」的話柄了。
馬將軍當和尚去了，四大皆空，一切都任由他人冒用；馬滌心的道心佛性，固絲毫無損也。
郝柏村敢於竊占假冒長官的事功，則何事不敢為!?難怪郝的「砲戰」日記，盡是記載一些郝自己應打而不敢打，反誣指金西砲兵600羣支援射擊過慢的糗事。凡是郝日記指摘砲兵600羣的事，沒有一件是真實的，或補風捉影，或是似而非，都禁不起當事人依據事實所作的駁斥，都禁不起砲兵學術和砲兵典範的考驗，這那像是一位高級將領所寫的日記!?難怪「一代軍閥郝柏村」那本書內指證「郝柏村竄改823戰史」了。您如不信，請把郝日記「0823日」那天所記，多看幾遍，自然會發現有數不清的漏洞和矛盾，您就會證實郝柏村是沒有資格「營造」 自己為砲戰英雄的。
真想不到，到了90年代的今天，還有人違反民主潮流，想一手遮天，作偽造假，只為個人利益打算，並利用權勢，盡做些傷天害理、貽羞後世的事。
您對郝日記如有質疑，希望您參證其他砲戰資料，並請與砲兵學校教官就砲兵學術方面予以研討，便可證明郝日記記載不實了。
留言列表
